
去年11月30日举办婚礼,婚前便和老公认真讨论过关于生育的话题,因为我们俩都是独生子女,加上年龄也都接近30,并不考虑丁克。所以想着婚后顺其自然即可,但也不需过分焦虑备孕的事情。
12月31日那天下午,突然觉得胃不适,怀疑吃坏了肚子,问我妈家里有没有胃药,我妈赶紧说你不会怀了吧。我当时立马反驳,怎么可能。拗不过她,网购了试纸。然后……

然后崽崽你爸当时正好在泡澡,我发消息给他,他震惊地手机都掉进了浴缸🛁
崽,你还没出生,便报废了爸爸一只手机。虽说顺其自然吧,但是崽你来的也太迅速且错不及防了些,把我们俩都吓了一跳。
元旦节那天一大早,我们便去医院抽血,确认了你的存在。
但是那段时间可能因为孕激素影响,情绪不稳定。
还好崽你爸一直安抚我的情绪,不仅是在一整个孕期,更是在产后,各方面都充分理解并照顾我的情绪和身体。
所以除了孕早期一点情绪波动外,整个怀孕过程我心情都很稳定,每次孕检崽崽爸爸也从未缺席,每次大检查也都绿灯通过。



一直到预产期那几天,每天都会被好多亲戚朋友问生了吗,无奈哭笑回复:还稳的很。
崽在肚子里还稳,可临近预产期胎心监护好几次心率太高,医生让租了胎心监护仪在家每天监测。
担心太晚出来有羊水污染等风险。
9月8号我和老公两人一大早就出发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当天下午先抽了七管血,做术前检查。晚上医生内检说宫颈已经软了,但是宫颈管还很长,说再等一晚看看能不能自己发动,可惜又是一晚平安夜,一觉醒来无事发生。
于是决定在40周+3那天晚上进行催产。
本来定的一体化产房,因为提前住院催产,不知道要催多少天,就改成了单人病房+温馨家庭产房。

网上常说十催九剖,但是那天的我却异常勇敢,可能是家里人的陪伴给了我勇气。医生说一般水囊催产,快的第二天下午就能生,一般第二天晚上生产。便让父母们都回家,让老公留在医院陪着我。我妈却不舍得离开,坚持那天晚上要陪着我。
9月9号晚上七点半塞了水囊,医生先进行内检消毒,然后将水囊塞进宫颈口,往里注射180ml生理盐水。人工加快宫颈成熟,缩短宫颈管。

9月9日晚上九点半开始宫缩痛,一开始十五分钟一次,逐渐缩短至5分钟一次。
那可真疼啊,像一辆大卡车轰隆隆地碾过我的肚子,宫缩痛的那一瞬间,浑身冒汗,我咬着牙没吭声,但痛的我都忘了之前学的鼻吸口呼,只剩下急促的喘息。
妈妈睡在陪护床上,听到我的哈气声,问我是在阵痛了嘛。我只能趁着宫缩的间隙喊了一句:好疼啊妈妈!
这时他们俩赶紧起来,见我死死攥着床边的扶手,痛的浑身发抖。妈妈和老公一人站在床一侧,让我捏着手腕。我不忍心掐妈妈,便死死捏紧老公的手。他一直陪着我,帮助我调整呼吸:“鼻吸123,然后呼气123……不要乱了呼吸,慢慢来……”
我们仨,几乎一夜未眠。
9月10日早上六点半上厕所,发现见红,并伴随宫颈粘液栓脱落。
9月10日早上八点,医生来查房,取出水囊后并进行了人工破水,用一根长长的针扎破了羊膜。人工破水倒是没有什么痛感,只感到一股热流涌出。
我惴惴不安问了医生一句:“羊水还清澈嘛?”医生闻言笑了:“放心,别想太多。”
然后护士给安上了胎心监护仪,检测胎心和宫缩强度。
破水后不久,宫缩频率就开始变快,缩短至2-3分钟一次,每次持续一分钟左右,并且痛感越来越强。昨夜还能五分钟痛一次,有一口喘息的余地,没想到破水后的宫缩痛愈发强烈。最后甚至到了一分钟一次,我那时痛的手机都拿不起来,颤抖着手让老公帮忙点一下手机里的宫缩记录。并让我妈妈按铃,让护士过来帮忙看看开几指了,是不是可以打无痛了。

9月9日,九点十五分,护士过来病房,说看检测的宫缩频率是很频繁了。可那时的我已经痛到浑身发抖,两只腿疼的控制不住地发颤。护士让我深呼吸,平复一下,等待下一次宫缩,她就帮我内检。
“开四指了”她脱下手套,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让产房的人做准备,并让推车过来,对我说:“现在赶紧去产房。”
我一听懵了:“什么?已经开四指了!”
下一瞬间我反应过来:“哎呀,我亏了啊!医生不是说开两指就能打无痛嘛,我居然忍到了四指。”

没几分钟推车到了病房,艰难地从床上移到了推车上,然后我被推着去产房。等电梯的时候,我忍着疼还不忘问护士:“我现在开四指了,不会来不及打无痛了吧?”护士跟我说:“你放心,麻醉医生和助产士都在产房等你呢!你一到就能打无痛。”
听罢我安心躺下,进了电梯,宫缩又来了,但是这次不只是疼,突然感到有东西要出来。我惊慌失措,惊恐地大声嚷嚷:“不对,我好像要生了,我感觉头要出来了!”
护士闻言,出了电梯就让我老公快点推,终于是推到了家庭产房,妈妈和老公一如昨夜,一人站在我一侧,紧紧牵着我的手。
助产士果然已经在产房等着了,还有好几个人,应该是麻醉医生和导乐。助产士帮我内检,说:“已经开全了,可以准备生了。”
我这时还抱着希望问了一句:“我还能打无痛嘛?”
被助产士无情地否定了:“不行,来不及了,你开指太快了。直接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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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兵荒马乱的几分钟。
我妈赶紧发消息给正在赶来的公公婆婆和我爸,说已经进了产房;
我老公死死握住我的手;
助产士在忙碌地准备;
而我,还在经历宫缩,是骨开十指的疼痛。
第二产程,产房只能留一人,妈妈被请到外面的休息室,只剩下老公陪着。
助产士观察着仪器上的宫缩指数,让老公用手拖住我的后脑勺。她在每次宫缩来临时,让我抬起头看向腹部,屏长气用力,并且给我加油,说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
听着她的鼓励,给了我很大信心。我努力听从助产士的号令,不浪费力气在哭喊上,把握每一次宫缩的疼痛,使劲。大概经历了三四次宫缩后,助产士就开始让我哈气,让我千万别再用力。
“你现在需要和刚刚发力反一反,每次来宫缩的时候哈气,千万不要用力,没有来宫缩时可以用力。”
我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开始哈气。但是经历了长时间的剧烈疼痛,那时候我都快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甚至想着快点生出来一了百了得了。
余光瞥到另一个助产士开始往我身上铺绿色的无菌布。我知道这是快成功了,告诉自己不能心急,不然撕裂会很严重。又经历两次宫缩后,就听到一声听到嘹亮的啼哭。
助产士给她称重:“女孩,六斤三两。”
这时间我满脑子都是:“天呐,我太牛了!我居然生了个人!我居然没打无痛就生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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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并不是生产疼痛的结束,仅仅只是开始。
早早地跟老公说好要让他剪宝宝的脐带,医生给他穿戴好无菌服无菌帽还有手套后,就让他剪断了我和宝宝之间的脐带。
过了十几分钟,胎盘娩出,但是助产士在检查了胎盘后告诉我胎盘钙化,娩出的胎盘表面不光滑,可能有残留,需要手掏胎盘。
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助产士便把整只手伸进我的肚子里,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在里面左右翻搅,疼的我直往后缩。
但是这还没完,掏了一次后,助产士觉得不太干净,便又将手伸进去掏。
那可真堪比酷刑。
两次手掏胎盘后,助产士告诉我还有一点残留。我问那有残留会怎么样?助产士回:“如果一直不掉下来,以后可能要刮宫。”
我那时心一横,头一扭,宛若烈士断腕:“那、那你再掏一次吧!”
助产士放过了我:“不掏了,还剩下一点一般会自己掉出来,你后面观察一下就行。”
我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要面临的便是撕裂缝合了。
我已经痛的瑟瑟发抖,小声跟助产士说:“一定要给我打局麻啊!”
她让我放心,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这时宝宝已经被放在我右侧的小床上,她憋着嘴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好小呀,粉扑扑的,她好干净,一点胎脂都看不到。

好疼啊!缝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局麻好像对我没什么效果。助产士告诉我要缝合三层,我没有打无痛,就这样生生挨了半小时,每一次穿线和打结都疼的我一激灵。我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缩,试图逃脱,助产士说你一直往后逃,只会延长缝合时间,好好配合。
老公在一旁握住我的手,给我加油,说快了,马上就要好了。
我忍痛点头,扭头看着宝宝,正好看到她小嘴一瘪,好像快要哭了。
我也委屈地瘪着嘴,当妈妈好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