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颜之花枝

我陪废太子幽禁七年，为他试毒，为他挡箭。
九死一生。
可他登基后，却封了青梅为后。
我，依旧是个卑微宫婢。
皇后是他心爱多年的姜月芯。
为示珍重，皇后冕服甚至是顾易亲手设计的，由我亲自送到了姜府。
姜月芯身穿冕服，站在镜前，笑看着我：「花枝，我美吗？」
我微微垂头，态度恭敬。
「姜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自然美极。」
一句话哄得姜月芯笑开了颜：「花枝，你真会说话，陛下怎会不喜欢你呢。」
闻言，我头垂得更低。
而这时，姜月芯又问道：
「那花枝，你……你喜欢陛下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喜欢。」
曾经，我对他的不离不弃。
是为了报答他曾救过我的恩情。
如今，我不离开。
是因未到二十三岁，宫女不能擅离皇宫。
而明日，便是我二十三的生辰。
回到宫中，我第一时间来到了金銮殿。
顾易安坐在龙椅上，我恭敬地垂头回禀：
「陛下，冕服并无不妥，姜小姐十分喜欢。」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片刻后才说道：「伤，可好些了？」
三日前，御史驳斥姜月芯封后大典过于隆重，耗费人力物力，又斥责顾易对我这个有恩之人过于严苛，应当加以封赏。
顾易大怒，抬起桌前杯盏便砸了过来。
正好砸在了我的额头上。
一时间血流不止，极其骇人。
我俯身叩拜：
「没事了，谢陛下关心。」
他没答我。
我便打算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嗓音：「花枝，你十六岁的愿望，如今还是没变吗？」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的，冷冰冰的暴戾。
我脚步一顿，却未回头。
「没有。」
「一直都没有。」
次日，御书房内又因我吵了起来。
御史逼顾易给我名分，只为分姜月芯的宠。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花枝，你怎么想的？
我心头一跳，上前跪在顾易下首的位置，头磕在地上：
「陛下，奴婢今年已二十三，已到了出宫的年纪，奴婢想求陛下让奴婢荣归故里。」
顾易死死地攥住了我的手腕，语气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花枝，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曾答应过我的，要在这宫中陪我。」
我回望着他，然后浅浅一笑。
「陛下，你也曾说，你会对我好的。」
顾易一愣。
我轻轻开口，一字一句：
「但是陛下，你待我，并不好。」
顾易嗤笑了两声，声音宛如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嘶哑低沉：
「花枝，真是如此吗？」
「还是说，你是为了池延之？」
🌸颜之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