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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观察笔记》是一篇真太监女主穿越文,
当时看文案人设的时候我还在想会不会跟其他的穿越文一样,只是一篇意料之中又顺理成章地改变了过去人的命运轨迹的简单爽文?毕竟像这种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文,作者都会天然赋予主角预知未来、规避险路的金手指,同时也自带跨越时代的思想交锋。不过,大部分的文都把笔墨集中在男女社会地位对比上,或者是说现代女性角色在封建社会中对等级制度和阶级制度的反叛和抗争上。
《东厂观察笔记》虽为穿越文,但并不强调女主来到古代后切身体会到的古今文明的差距感。因为这篇文写的不是女主自己的抗争,而是写女主帮助男主抗争。所以,《东厂观察笔记》还是以展现封建君主的制度背景和社会性质下君与臣、宦官与文臣的交织冲突为中心。有了女主这个现代历史学者的闯入,这些冲突就不止是一般穿越文中男与女、真与假、家与国、小我与大我、平等与阶级的冲突,更是一种宏大叙事和微小叙事的对抗。
女主来到了这里,只是想要为宏大叙事中被裹挟的个体命运赢得一个不那么混沌模糊的身后名。女主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能够拥有一手文献资料的历史研究者,留下来观察、记录,最多“为寒瘠之名,披一件寒衣。为有冤之人,喊一声‘不服’ ”。可是, 被父亲牵连因而遭受了宫刑的男主,温顺地坐在泥淖之中。士人贬低他,阉人容不下他,可他仍然对这个国家寄之以文心。明知这枷锁重千斤,却愿意带着它,坚定无悔地去为文人争一条路,为百姓争一条路,为王朝争一条路。
他对“恨”向来软弱,可却对“爱”从不模糊。“千错万错在身,虽欲辩而无方。唯私慕杨婉一罪为真,因此一生所受责罚,无不甘之处。”
而杨婉,也在宦海沉浮和历史窥探中钦佩于邓瑛“沉默于人前,忍辱于人后”的毅力和后世史料根本无法窥探、体会的修养。
刚开始,邓瑛面对杨婉对他无畏的帮助和信任无所适从。只因他“自卑,自罪,自毁的根源在于性别的毁灭”,所以只敢把自己当成杨婉的囚奴,把她的爱当做怜悯。他对杨婉的哥哥说:“子兮,受腐刑以后,我唯一想得通的是,从此生为奴婢,我可以卑从于杨婉。”
而女主,她敢“接受他的卑微,接受他在性中的颤栗和羞耻,接受他对她爱意的赎罪”,直到邓瑛愿意去爱她。
“贞宁十二年,隆冬。
于京郊南海子遇邓瑛。
是日大雪,满地清白。
我于窗中窥伤鹤,恰如仰头见春台……”
“也许两个时代之间不免龃龉,但我爱他,也爱我自己。
我以文心发愿,对吾所执之念,终身不渝。”
这篇文章是he,也是实实在在的虐。男女主始终情投意合,被虐的最惨的,是读者。就像女主从不悲悯男主一样,而我也从不怜悯他们,只是心中想帮一把却无可奈何的无力久久不能宣泄。
所幸,他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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